最近，也不知道是不是上了年纪的原因，老喜欢去思考。思考的又全是一些抽象的人生哲学。越思考，就越情感麻木。我决定，还是少想一些这类问题，不然真的是从诗词聊到人生哲学。最后，就gameover了。
网络上，读到一个词儿，叫“发疯文学”。
什么意思呢？我查了一下，直观来说，就是：通过文学，让你能深刻感受到他的情绪有多激动，有多激烈。
来上一段儿，让大家感受一下：
“我不发疯我发什么疯？为什么，为什么！到底是为什么，你总不回我，你太狠了。你真有这么忙吗？我每分每秒都在等你回消息。等得快发疯了。破防了，我真的破防了，就因为你的一句话，我直接丢盔弃甲了，你拆穿我那一秒，我满头大汗。浑身发冷，玉玉症瞬间发作了。像是被抓住尾巴的赛亚人，还着海楼石的能力者，抽离尾兽的人柱力。我真的破防了。”
看完后，是不是感觉情绪很激烈，还有那么一点抒情味儿。
现在的人压力大焦虑，生活又乏味，总会喜欢看一点刺激性比较强的东西，这样好像能唤醒内在早已经麻木的情感。戳一戳，感觉自己还活着，真好。然后，又继续生活和工作，过着螺丝钉一样的日子。
很遗憾，我也是这其中一员。
一直爱看小说的我，最近总喜欢看一些虐恋，特别是那种虐虐的耽美文。我都怀疑，我是不是对爱有什么误解了，或者有什么不健康的爱情观。我这里只针对“虐”哈。
就如，前段我看了一部中篇小说《艳鬼》。
听小说名字，我就被吸引了。据说，这部小说，还是挺有人气的。我一边听喜马讲书，一边对照着文字版，看得过瘾，偶尔听到触动处，会停下来，闭上眼睛，想象一下画面。
这部小说，讲得是一段前世今生的虐恋。故事的叙述是采用现实穿插回忆的方式。
看完故事后，我想起了张爱玲的一句话：
“爱一个人，会卑微到尘埃里，开出花来。”
为何要如此卑微？
那是，愿意用生命的所有来换取你的爱。
故事的开始：艳鬼，一个涂着厚厚脂粉，说话放荡妖娆的男鬼，属于最低贱的鬼类。
他平时和表弟南风住在一起，看似对人冷漠，实则对表弟很有爱。这里要强调一下，南风不是鬼。两个人一直生活平稳，直到有一天一个人的出现，打破了平静。
艳鬼认识他。他叫空华，是冥府之主，十殿阎罗都听他的号令。
空华来找艳鬼，是为了一件神器，刑天。
据说，这把神器不仅能斩妖除魔，还能让神仙也魂飞魄散。空华要找到它，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它。
不过，在他与艳鬼相处的过程中，却意外发现，艳鬼对他有恨。在好奇心的驱使下，他不仅想要得到神器，还想知道，他与艳鬼到底发生过什么。
他不知道，为什么每次看到艳鬼用看似讥讽自伤的方式来对待自己时，他内心深处总是揪着疼。
他想弄明白，这种感觉来自哪里。
艳鬼在他的强势威逼下，不得不与他合作。渐渐地，前生的那条线越来越清晰。原来，艳鬼名叫桑陌，是一个小官家的公子。原本生活平静顺遂，但自从母亲死后，继母视他为眼中钉。懦弱的父亲，只能把他送去同样不受宠的四皇子宫里，作陪读。
这四皇子楚则昀就是冥主空华的转世。在冥府深处时，空华听了无数来到枉死城的人，讲述他们在世间的爱情与不甘。他无动于衷，因为他是无欲无求的冥主大人。
他不懂爱情。他只是这样每天如神渚一般，端坐在大殿高处，面无表情地静静听着这些痛哭哀嚎的人讲述着人间的故事。
直到，佛祖的到来，他自请下凡历劫。
桑陌来到他的宫殿，是荒凉的，连宫人都能欺负他们。四皇子一出生，就克死了他的母后，皇帝一直不待见这个儿子，把他扔到一处偏殿后，几乎就遗忘了还有这个孩子的存在。
直到，桑陌的到来，他才真正找到了伴。他们一起度过了无数的春夏秋冬，看过桃花灼灼，也看过落叶梧桐。无论如何，他们相依相伴地长大了。
有一天，楚则昀告诉桑陌，他要争这个皇位。于是，桑陌就潜进了二皇子府，做一个普通的侍从。他与二皇子最宠爱的侍从结交，在毒杀了本就一直重病在塌的太子后，把那瓶毒药放在了那待从床下。为得是嫁祸给二皇子。
二皇子被清算，从此失去了最宠爱的侍从，也失去了皇帝的信任。他没有了继承大统的希望。在二皇子失宠后，暴躁异常，每天打身边的下人。桑陌也成了被吊打的对象。然而楚则昀一直没来接桑陌。
直到，桑陌都以为楚则昀快忘记自己时，他终于来了。那一天，楚则昀正带着一批侍卫来二皇子府，看见正被吊打的桑陌，他把他从树上放下，只说了一句：“桑陌，你很好，从来没有让我失望。”
桑陌却想，如果我没有完成任务，大概永远也不能回来吧。
经历了很多事后，桑陌为他的四皇子，扫清了一切挡在皇位前的障碍，终于可以迎来他荣登大统。他却咣当一声，把皇位拱手送给了三皇子楚则昕。
此时，桑陌为了帮他争皇位，已经是朝廷奸党头，众叛亲离，无处可依。这个计划是楚则昀早就想好的。他并不看重皇位，他看重的是座在皇位上的那个人，他的三哥。那是，他同父异母的兄弟。
楚则昀对他的三哥生了别样的心思。从小不受父亲待见，只有他那温润如玉的三哥，愿意接纳他，愿意在他们父皇面前为他争取他应得的那一份礼物。
但是，即便他把他的三哥迎上了皇位，当他的三哥看清了他的面目后，开始疏远他，避着他，甚至伙同大臣要把他打入天牢。
他却并不恨他的三哥。只是，把参于图谋的那些大臣株连后，在夜深人静时，抱着桑陌问：“桑陌，你为什么不是他？”
桑陌直到成了鬼，都还清晰的记得这句话。它如烙印一般，深深地灼伤进了他的心口。每每想来，都如剜心一般。那以后，桑陌开始有意无意用言语去刺激楚则昀，每每如此，又会被楚则昀报复回来。
楚则昀也厌恶他的恶毒，嫌弃他没有三哥善良温厚。他们互相折磨，恶性循环，仿佛没有休止。
直到，楚则昕中毒。桑陌再一次受命，为他去寻解药。神仙赐药要吃三次，且因逆天改命，桑陌需要拿命去赌。每一次选药时，都会有一杯毒药，桑陌前两次都因蝴蝶的指示避过了。最后一次，他想按照自己的意愿选择，他选了没有蝴蝶停靠的那一杯。
他死在了雪地里。
直到，楚则昕毒发生亡后，才有人在雪地里发现了他的尸体。桑陌与楚则昀那一世的纠葛，才算彻底结束。
因果，总是这样，不会让人轻易解脱。
桑陌死后，不愿投胎转世。他在冥府遇到了楚则昀，彼时，他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冥主，完全忘记了生前事。桑陌是谁，他不认识。
桑陌心灰意冷，才明白，原来自己的死并没有让这人放在心上。他依然是那样不懂爱恨。
空华在与艳鬼的相处中，渐渐知道了前世的事。虽然，他知道了，可他还是忘记了属于自己的那份记忆。
他依然不明白自己对艳鬼桑陌的那份心疼，源自何处。
直到，他为了夺取刑天，让死后的华妃与南风成亲，满足华妃生前的遗憾，才终于知道了全部事情的真相。
他的三哥楚则昕曾经有一个很宠爱的妃子，叫妆妃。此女，是华妃的亲妹妹。她们是双胞胎，妹妹妆妃眼下多一颗小痣。也不知道，是不是因为多出的这颗痣，还是晚生的几分钟，妹妹从小就比姐姐得到的爱护更多。就连，最后同时选择的爱人，也最爱妹妹。
华妃一直不明白这是为什么。待她死后，就一直在自己眼下伪装一颗和妹妹一样的痣。
当空华来找到她时，他们做了一场交易。她愿意把自己头上的金钗给空华，而空华要成全她和南风的婚事。
南风，就是前世的三皇子楚则昕。
华妃如愿与楚则昕成亲，但却当众抹掉了自己的眼下的那一颗痣。她告诉楚则昕，她不是他要找的人，而是那人的姐姐。此时的南风，完全懵了，他不知道自己的新娘在说什么。只是，当新娘抹掉眼角下的那颗痣时，他突然就好像从来不认识这位新娘一样。
华妃彻底绝望。把头上的金钗拔下来，对着南风的身体戳去。南风倒地，她又对着自己的心口狠扎下去。
原来，这根金钗就是桑陌藏在华妃身上的刑天。两人都将面临魂飞魄散。此时，桑陌开始躺倒在地。空华赶紧去抱住他。桑陌看着空华，有解脱的释然。他终于还清了前世的孽债。
他那一世曾害死的人，他都在做艳鬼时补尝了。如今，空华依然不懂爱恨，为了得到刑天却还是利用了他。
他用空华送给自己的玉佩与南风换了命。楚则昕死后，桑陌心里怨气深重，找到了楚则昕的第二世，挖了他的心。这是，他欠楚则昕的，这一世他在南风身上弥补了。
他累了，魂飞魄散才好呢，再也不用面对这些人和事了。
空华看到桑陌这样，明白了一切，他的心开始慌乱无比。或许是心痛过度，他记起了所有的事。
他记起了前世，他怎么对待桑陌。其实，最后他明白了，他爱的是桑陌。如果说，楚则昕是他的求不得，那么桑陌就是他的舍不得。
桑陌，最后一次去求药，他站在城楼上目送他离开时，就打算，等他回来，他们重新开始。找个山水清幽的地方，他们如小时候一般，相互依偎着：赏春风桃花灼灼，看秋雨落叶梧桐。
可是，那人再也没有回来。他输了。
上一辈子，他不懂爱恨，为了三哥伤害了桑陌。死后，他依然不懂爱恨，为了刑天伤害了桑陌。
佛祖告诉他，只要忘记了生前的一切，他依然是那个无欲无求的冥主。所以，他选择了忘记。当桑陌的到他时，他是真得不记得了。
但，他知道他心里少了一点什么。到底是什么呢？如今，他终于记起了，桑陌却要魂飞魄散。他不允许。
他明白了，爱如此重要。没有了桑陌，他的心灵会干枯，他会如过去一般活得如行尸走肉。
他要用他的一切，来重新换回桑陌的爱情。
他本是上古神兽黑麒麟。有女鬼告诉他，只要他化为原形，用麒麟角就可以复活桑陌。但是，他会失去上万年的修为。然而，失去了麒麟角的麒麟，还是上古神兽吗？没有了法力，他不可能统领得了这一群鬼众，自然会失去冥府之主的地位。
也许，是上天在考验他。他曾说过，他愿意用自己的一切，来换回桑陌的爱恨，现在应验了。这一次，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桑陌。
唯一的遗憾是，佛祖曾告诉过他，他永远也求不得。
桑陌虽然醒了，最后被他磨得也接受了他。但，桑陌却再也不会说那一句：“我也喜欢你。”
然而，空华却并不放弃，他愿意一直等。
这个故事里，我最难理解，也最纠结地就是：那一世里楚则昀对他三哥的那种感情。
很多书友说，楚则昀爱三哥。但，我并不认同，想要反驳。
其实，楚则昀很羡慕三哥。父皇最宠爱的就是他的三哥。三哥好像什么都好，有才华，还温润得像一块碧玉般。他向往自己成为三哥那样的人，善良纯洁，招人喜爱。
他自己曾说过：“每次跟三哥在一起，就好像离父皇更近一些。就好像自己也得到了父皇的爱护。”
他曾经用的那一句，伤害桑陌的话，“你为什么不是他”，与其说他在质问桑陌，不如说他在质问自己。“为什么，他自己不是三哥那样善良纯洁的人。”
他厌恶桑陌的恶毒，做得那些坏事。虽然，他心里清楚，这些事都是他让桑陌做的，但他就是恨上了。他让桑陌变成了自己手上最锋利的刀刃，却又开始嫌弃这刀上沾满鲜血。
他讨厌桑陌的恶，其实就是在讨厌自己的恶。
他一直在对桑陌说的，都是：“为什么，我们不是他？”
另一方面，他对三哥并没有恨意。无论，那一世三哥怎么对他，他都不恨，丝毫不恨。更别提执念了。但是，他对桑陌有恨，更有执念。
爱恨，爱恨，没有爱哪来的恨呢？
桑陌挖了三哥的心，不是因为他恨三哥，而是他恨楚则昀，他嫉妒楚则昕能得到楚则昀的爱。他恨楚则昀爱死了他的三哥。
再看，华妃他恨楚则昕，是因为楚则昕永远只看得见她的妹妹。所以，最后他选择在婚礼当天抹掉那眼角下的痣，让这个男人看清楚自己到底是谁，最后颤颤地笑，心满意足：“你我都没有下一次了，上穷碧落下黄泉，永不再见。真好......”
而，楚则昀对三哥呢？完全没有恨意，也没有嫉妒。就像，这一世空华不择手段得到“刑天”，但无论得不得到，他都不会恨这个神器。就如，他上一世对他的三哥一样。
所以，在我看来，上一世的楚则昀根本就不是爱他的三哥。
比起，那一句“楚则昀对三哥是求不得，对桑陌是舍不得”，不如说一句，空华曾“不识爱恨”，直到遇见了桑陌......